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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太阳河畔 于 2013-6-3 16:15 编辑
那遥远的——音乐启蒙
每每听到经典《梁祝》音乐声起、就会想到几十年前在军垦农场二师八团一营三连的工作和生活……。
那时我们十六七岁刚参加工作,所谓工作就是手提砍刀开荒,扛把锄头种胶,每天重复着枯燥且繁重的劳作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不知未来如何、不敢想象前途……。
记得那年我被分到的哪个生产班,有几位是从场部文工团解散后下放到队里的团员,其中一位林哥当了我们的班长。另一位邝哥是广东开平人,他可是个爱开玩笑的活宝,还能弹一手好听的三弦,拉好听的二胡,在我们的恳求下邝哥曾经清唱一段传统广府歌(粤剧),谁知他咿咿啊啊唱了几段,竟然没人听的懂他唱的是啥,粤剧感觉比京剧还难听,此后再也没人提出请他唱了。好玩的是这位邝哥比较自私的个性,还有见到生产队里漂亮的MM色色的眼神,往往是我们善意讽他的笑料,可他从不介意和生气。在那艰苦的年代这些年长我们十几岁的文工团员,像大佬一样给我们带来很多眷顾和欢乐....。
还有一位陈哥是从泰国回来的归侨,在文工团是拉手提琴的,多年拉手提琴的姿势,使他体态都变形了;背有点驼,头则向左撇着,双肩不对称的右高左低,从后面看他走路,感觉他走着走着就会偏向路边的草丛似的……。陈哥性格内向,有时和他在一起,哪怕就是两个人,面对面的大眼瞪大眼,你如不主动说话和他一起静坐个把小时他可以搭不上一句。但只要拉起他的手提琴,恍惚就像两个人似的特别精神。有时上班陈哥左肩扛着锄头,右腋下夹着装有手提琴的匣子,挂付近视眼镜走在山道上的那副模样都觉得有些滑稽了。
每当工间休息(上下午各半小时),我们会围坐在一起,看着陈哥小心翼翼将琴匣子打开,取出他的“爱人”,很细心的用柔软的布料细细的擦试,再给琴弓抹上松香,然后用左腮左肩上下夹着琴子,左手按弦,右手运弓,再后来从他那细长的指尖滑动的琴弦里,就会流淌出悠扬的琴声,在那荒野中陈哥的琴弦一次次把我们引领到音乐的殿堂,让我们在青翠的群山中享受诗一般的美妙。演奏至情深处,陈哥表情是那么的如痴如迷,随着乐曲的高潮起伏,他时而眯起双眼身体轻轻的左右摇摆,时而激奋昂扬,趿拉在额头的黑发潇洒的颤动着……,陈哥用他的琴声诠释着对音乐的热爱......,此时的他也似乎陶醉在音乐的梦幻之中……。
当年陈哥的手提琴让我们第一次听到了《梁祝》、听到了《蓝色多瑙河》、听到了《天鹅湖》……。梁祝的如诉如泣,多瑙河的高扬柔美,按现在流行话说的是——天籁之音了,他为我们这些因为文化大革命而中断学业的“早产儿”,无疑是上了音乐的启蒙课。其实那时我们根本不懂梁祝、蓝色多瑙河有多么深奥的音乐内涵,只是比起那个年代已经厌倦的样板戏、以及斗志昂扬的进行曲,感觉这些乐曲更为悠扬更抒情、沁入心扉。或许是受陈哥音乐熏陶,和当年播下的音乐种子,从此我们比较多的喜欢上抒情的旋律!
多年后陈哥移居香港,从此再没谋面。差不多同个时期,林哥我们当年的班长调回北京工作,邝哥则去了深圳。我也离开了那个至今还魂牵梦萦的山沟沟,随着时代大潮闯入了石屎森林......。难忘的是陈哥的琴声,还有在那个山沟沟一起渡过艰苦岁月的故朋旧友,随着时光的流失却越来越清晰了……。
片中;林哥和邝哥,唯独缺了陈哥,很是遗憾!
(特注;我们的林哥于2003年非典时期因医院半关闭状态 他的鼻咽癌未能得到持续的治疗在北京离世!谨于此文纪念林国平大哥!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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