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河畔的浪荡子之 往事如歌
杨多思
每个人都有自己美好的童年和快乐的少年时光,当我们在不知不觉快乐中渡过,我们已走到了青春困惑的年龄:学业的困惑、就业的困惑、前途的困惑、谋生的困惑……。许多年青年人此时可能会想到,离开他生活多年、熟悉的生存环境,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番属于自己的新天地。追忆儿时往事,就象一粒粒散落在记忆里闪光的珍珠,人们常把往事比喻成如烟、如梦,而我小时候的生活环境,我更感觉:往事如歌。这个歌不是激情奔放、热情豪迈的颂歌,而是山里人节奏自由、深情悠长、自娱自慰的原生态山歌。
山歌(一) 一条小河
哎——,一条小河,太阳照 ,嘿!太阳照, 嘿呀嘛啰嘿。
哎——,风吹两岸胶林响,嘿!胶林响,嘿呀嘛啰嘿。
哎——,我家就在河岸上住,嘿!河岸上住,嘿呀嘛啰嘿。
哎——,听惯了岸边牛叫的:“噢——噢”声,看惯了胶林的灯火。
这条小河是婉延流淌在海南岛东部,兴隆山区的一条小河,我们亲切地叫她太阳河。不论你现在身在他乡异地、远在大洋彼岸、北半球、南半球还是赤道,太阳河始终是我们兴隆人挥之不去的情结。当人们从海南岛东部公路经万宁,过牛漏,进入兴隆时,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景色,正是静静流淌的太阳河。许多一批批归侨、难侨、上山下乡、插队落户的知青,被分配和安置到兴隆时,人们的第一记忆与印象就是从太阳河开始,太阳河有我们说不完的故事,我小时候的第一记忆也是从太阳河开始。
在我还没记忆时,家就由兴隆搬到了四管区(后来改为五管区)三十二连的学校,我们星期天去兴隆街上买菜,要绕兴隆山,步行走好几公里的橡胶林路。在进入兴隆场部时,要从太阳河上的一座水泥桥走过,记忆中,桥的两边没有水泥护栏杆,只有钢筋挡护,桥的宽度约二车道的距离。每年雨季发大水时,水浸过桥面到大腿的位置,两岸往来的人只好折起裤脚淌水过河,有的人怕单车浸水会生锈,就将单车扛在肩上;本事大、技术好的就踩着单车冲过河;有的人冲到桥的一半,因水流急、阻力大跌落水里。朦胧印象中父亲弯着腰背着我过河,凉凉的河水从我的小脚丫轻轻划过,行人如果走歪了,很可能藏身河底。有时农场运橡胶水的解放牌汽车过桥时,将行人逼到桥的边缘,车过掀起的水波将水中的行人衣裤打湿。记得小时候看一部抗美援朝的国产电影,片名好像是:《战友》,内容讲述中朝两国的人民和志愿军,为保护江上的桥樑不被美国佬发现派飞机轰炸,发明将桥建在水的下面,平时从高处、远处见不到江面上有桥,打仗时,人、车可以马上过江,将人员、弹药、物资运送到前线阵地,这个桥叫:“水中桥”。电影里有一个情节是:敌人不理解江上的桥全都被炸烂了,怎么志愿军的弹药、物资能这么快就运送到阵地上,于是派了名特务躲在江边的草丛中,察看其中的奥秘,当特务看明情况之后,有一句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的经典台词:“哦——,原来是这样的水中桥”。现在眼前的太阳河大桥就是现实版的“水中桥”。等我稍长大了,凡有大水浸过桥面,我去兴隆街玩时,都会在兴隆场部这边的高坡处,静静的观看两岸来往过河的人,我觉得很好看。那时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,政治运动的势头也波及到兴隆这个小山沟沟,父亲从学校被下放到大水(地名)种菜,当时我不理解什么是“大水”,有时父亲回家后又要走人,只听父亲说:“我要回大水”。我以为父亲回大水,就是要去到太阳河桥上跳下水里面,他就在太阳河的水底下种菜,那个地方就是“大水”,小时候就是这样亦梦亦幻、奇思异想。
待续...... |